做一个帅气的卡友很累,这点我真的深有体会。
陕西省的神木县和府谷县依托煤炭资源,近年来经济发展迅猛,而就在这两个县,有着一支专门从事煤炭外运的货车司机队伍,他们常年奔波在路上,风雨无阻地向外源源不断地运送着煤炭。成了当地经济发展的一支生力军。记者走基层活动中,我们的记者就走进拉煤的货车司机这个群体,用镜头记录了他们的苦乐生活。
走进府谷县,随处可以看到排着长龙的运煤卡车,堵车在这里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现象。在一个叫三道沟的地方,这位名叫薛卫国的卡车司机,正在公路边上吃饭。
记者:在这里吃饭?
薛卫国 卡车司机:只能吃这个,前面堵车了,就只能吃这个了。
记者:经常这样?
薛卫国:经常这样,习惯了。
薛卫国说,他们这些拉煤司机,不但习惯了坐在尘土飞扬的马路边吃干粮,还习惯了在卡车底睡觉。
记者:为什么要睡在这里?
薛卫国:车厢里烧的很,这里凉快。
记者:能睡着吗?这安全吗?
薛卫国:确实不安全,但是能睡着,早就习惯了。睡在这里有个好处,就是如果前面的车动了,后面的车一启动,我们就能知道。
(解说)薛卫国虽然今年只有38岁,但看上去显得有些苍老,伙伴们习惯叫他老薛,老薛的家在榆林的子洲县,十几年前,他就开始跑大车,家里的两位老人和老婆孩子5口人的生活全靠他来维持,薛师傅说,在他们老家谁能在外面跑货车是一件很体面的事,村里人很是羡慕他。征得薛卫国同意,我们的记者决定跟上了他的拉煤车,体验他们的生活。第二天早上7:30,记者来到薛卫国的车前,发现他刚刚起来,正在车边洗脸。
记者:就在这里洗脸?
薛卫国:啊,就是这样洗脸。
记者:这水是车上带的。
薛卫国:对。
收拾好东西,就开始了一天的运煤行程,老薛首先要去附近的物流部开煤票,所谓的煤票其实就是提货单,有了这个单子,才能去指定的煤矿上装车,然后将煤拉到火车站台上卸载,薛卫国说,他们的工作就像打排球的二传手,是煤矿和站台之间的转运环节。他们挣的是运输费。所以装煤,拉煤速度都要快。但是,运输的途中却常常是充满了艰难险阻。果然,刚到煤矿,就堵上了。
记者:怎么不走了?
薛卫国:排队,堵车。
排了近三个小时的队,终于可以进去装煤了。没想到,煤还没有装,先要交100元钱给过磅的费。
记者:这是什么钱?
薛卫国:过磅的钱。不给的话不给你过磅。
记者:这不应该呀。就像我买你菜,还要给你叫称秤的钱?
薛卫国:就是的,但是这里就这样。没办法。
交完过磅费,眼看就要装煤了,但薛师傅看起来并不着急,而是要给开装载机的师傅套套近乎。老薛说,在这里马有马道,车有车到,哪一个环节都得罪不起。
记者:如果不交呢?
薛卫国:不交的话,他在给你装煤的时候,故意把铲子压低,勾你的马槽。
薛师傅所说的马槽就是卡车的车厢。如果卡车司机们不给装载车司机上贡,他们在装煤的时候就故意将铲车压低,将卡车的车厢捅个皮开肉绽,让你有苦难言,得不偿失。
装载机司机:没有没有,我没有收钱。
记者:一天能收多少钱?
装载机司机:没有的。
在煤矿过磅房记者看到,这里张贴者府谷县政府关于车辆装载吨位的规定,目的就是为了在源头治理超限超载。
记者:你们是按照这个标准执行的?
过磅人:是的,如果超过这个标准,被超限站检查出来,我们也要受罚的。所以,在这里装货绝不超载。
很快,薛师傅车的煤就装好了,数量为20吨,没有超载。薛师傅说,拉煤超载的情况现在已经杜绝,从煤矿源头上就彻底卡死了,若果想多拉赚钱,煤矿也被处以重罚。所以,现在大家都不超载拉煤了。就在拉煤出门时。薛卫国说,按照以往的规矩,每位司机拉煤出煤矿大门,都要向门卫交20块钱的出门费,但看到记者采访,门卫没有向他收钱。
资料图
薛卫国:你不给,他不给你签字,你出不了门。
路途中,记者了解到:老薛拉的这车煤要送到60公里外的山西省保德县的火车站,然后再由火车运往全国的电厂。汽车驶上公路已是中午11点,记者想,60公里的路程估计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,薛师傅说,那是想美事呢,赶天黑前能把这车煤顺利拉到火车站就不错了。
60公里就需要一天的时间?就在记者疑惑中,车就堵在了一个煤炭计量站。记者一看时间,才出门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堵了。原来,本地的一些车辆在乱插队,使本来顺溜的车流乱了起来,最终挤得谁都动不了。
记者:刚才那些人乱插队,你们怎么不管?
李伟 煤炭计量站副站长:是我们的领导不让我们管。
在计量站排了三个多小时的队后,已是下午两点多了,计量站的手续终于履行完毕。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饿了的老薛拿出了出发前带的麻花吃了起来。
记者:你看你的手,不洗,吃了不拉肚子?
薛卫国:不拉,没问题。
记者:看看你的手,这么黑。再看看麻花,都让你拿成黑的了。这也能吃?
薛卫国:能吃,经常这样。
从早上7点钟吃完早饭到下午两点半,已经过去7个多小时了,记者跟着老薛还没有吃一口饭,这时的车厢里不但闷热难耐,而且还尘土飞扬。记者感到又渴又饿又困。老薛说,这样的生活他们早就习惯了,没有觉得有多苦。饥饿难耐的记者只好分吃了老薛的麻花。
记者:嗯,感觉嘴里面都有沙子。
老薛嚼着麻花赶路,记者盘算着按照这个走法,60公里应该一会儿就到了吧,薛师傅说没有那么顺当,因为一会儿还要对付警察。行驶大约20多公里后,反应机敏的老薛突然说有情况,接着就将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。
记者:咋不走了?
薛卫国:前面有警察。
记者:你怎么知道?
薛卫国:那里停了一个车,就是躲警察的。
薛师傅说,在路上跑大车十几年,他们这些司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,只要前面一有动静,他们就停车,有时要等好几个小时。记者下车打探,发现路边果然停了不少的拉煤车。
记者:怎么不走?
司机:前面有警察。
记者:为什么罚你们?
司机:不知道。谁敢问?
记者:天天这样吗?
司机:天天这样,逮住就扣车,交警罚500元,停车费交100元。
再往前走,果然看到有交警在拦车。司机们说,这条路上拦路罚款的交警有两个中队,一个是庙沟门中队,一个是清水中队。时间长了,司机们都掌握了这两个中队的脾气:在他们眼里,清水中队还好一点,一直是按时上下班,除了上班时间拦车罚款外,只要下了班,他们从不随意拦车。而庙沟门中队则让司机们很头疼,因为这个中队拦车罚款随意性很强,上下班的时间也很随意,有时上班时间不见人,而下了班后,他们常常就串上公路,逮你一个没堤防。直到下午5点多交警撤离,薛师傅的车才启动上路。刚开出不远,问题又来了。
记者:咋了?
薛卫国:好像是刹车坏了。
一个小时后,车修好了。继续上路。两小时后,终于到了黄河对岸的山西省保德县火车站。在这里等着卸煤的车仍然排着长龙,等到卸完了煤已是晚上9点多钟。
记者:早上8点出车,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了,这一趟就用了13个小时。
记者:那你这一趟能挣多少?
薛卫国:一吨是60元,20吨就是1200元,这一趟烧了400元油,在煤矿交了120元,修车花了180元,能挣500元。
记者:你晚上住在哪里?
薛卫国:住在东风宾馆。
记者:东风宾馆?
薛卫国:就是这里,我这是东风宾馆,还有陕汽宾馆。
饿了一天的老薛把车停在马路边一家小面馆的门前,走进面馆,这里最便宜的面是西红柿鸡蛋面,17元一碗,老薛点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,狼吞虎咽了起来,这是辛苦了一天的他,吃得最香的一顿饭。
薛卫国说,劳累一天,每当睡在车上时,听着黄河的涛声,他就会想起远方的家,想起自己的父母妻儿。
薛卫国:为了孩子,只要孩子能好好上学,我就满足了,上学有了出息,将来就不会像我这样了。
据不完全统计,常年奔波在神木府谷一带的运煤货车司机大约有两万多名。与普通的货车司机相比,他们要忍受的不仅仅是长时间的堵车,还要慌乱而匆忙的躲避突如其来的罚款,闯过运输途中的一道道关卡。但是,正是他们常年累月的的辛苦运输,不仅为地方经济发展做出了默默地奉献,也给餐馆、商场、工厂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能源动力,平凡而又令人尊敬。(作者:孙增胜 王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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