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年如一日 48小时体验沙河老杨运煤路

【卡车之家 原创】煤炭被人们誉为黑色的金子，工业的粮食，它是十八世纪以来人类世界使用的主要能源之一。邯郸，中国重要的钢铁基地，钢铁年产能4000万吨，所以每天需要大量的煤炭来支撑钢铁冶炼工作的展开。神木，距离邯郸600多公里，是中国第一产煤大县，总储量500多亿吨。钢铁的冶炼离不开煤炭，正是有这样的供需存在，让这两个相距600多公里的城市变得密不可分。其实邯郸只是这种供需链条上的一环，在中国大地上面，每天有成千上万的车辆奔波在道路上面，将原煤运输到各个需要的企业，让煤炭发挥自己真正的作用。

杨献利，从小混在卡车司机这个圈子当中，到现在已近30年，从最初的给别人开车，日夜拼搏之后现在自己养车。去年贷款买了两台柳汽M7创富版，专门从神木往邯郸周边运煤。神木到邯郸来回1200公里，杨献利的车和周边跑的所有车一样，都采用“停人不停车”的方式运营。正常的情况下，每一趟运行需要48小时，回来后换另外一般司机进行下一趟的运营，基本上除了过年几天可怜的休息时间之外，全年无休，周而复始的跑在这条运煤之路上。

跟车直播贴：邢台—神木运煤专线 1200公里跟车体验

●  48小时1200公里 淡季运输只够保本

3月17日是杨献利和他的搭档刘师傅接班的日子，我很早就从西安坐车到达沙河期待和他的这一趟“运煤之旅”。在来之前杨师傅就告诉我说整个运煤耗时正常情况下将耗时48个小时，问我是否受得了，其实很早之前做过卡车司机的我怎么会不清楚这一趟的辛苦呢？感谢了杨师傅善意的提醒之后，杨师傅拿出手机查看车辆的状态。

这种可以在手机上实时查看车辆信息的软件是运管部门强制安装的，一月的管理费是200元左右，虽然在一定作用上起到了车辆监管的作用，但是只有一项定位的功能。其实，外面只要几十元就可以搞定。不过通过手机的APP可以实时查看车辆信息这项功能还是很实用的，定位相对来说也更精确。

晚上20:00点，杨师傅的车辆回到交接的地方，核对过账目之后，杨师傅绕车检查了一圈，细心的用纸巾擦拭掉了大灯上面粘着的泥水。来回1200公里为了节省过路费，只能走大概1/4的高速，其他的道路基本上全是老的国道，或者省道，甚至于县道和非铺装路面。路面上跑的车辆比较多，一路灰尘对于空滤的考验比较大，所以他们一个新空滤只能使用一到两趟后就得换新的了。

从神木到邯郸600公里，货主给的运费为150元左右/吨，这条运煤路线现在对于车辆总重的要求是不能超55吨。除去车辆自重15吨，基本上可以装40吨煤，也就是每趟运费在6000元左右。

大概计算了一下，每趟加油和路上的开支大概不到4000元，每趟的纯利润大概在2000多点不到3000的样子，听杨师傅说每个月最多也就跑个12/3趟，一辆车一个月也就赚个30000左右。由于采用“停人不停车”的方式运营，所以一辆车上至少安排了4个司机连轴转，按照每个人5000元的工资来算，一个月最多也就剩下10000元的纯收入，这笔钱刚好还车贷。

现在处于煤炭运输的淡季，运费低点也属于正常。杨师傅告诉我：“现在能够有这样的运费还算不错了，最起码可以保本，有时候甚至出现亏欠的情况”。但是为了留住司机和长期的客户，就算有亏本的情况，还是需要坚持运营。

●  两天两夜吃两顿 爬起来就开车不停

晚上21点车辆检查妥当，我们正式出发。开了大概半个小时，杨师傅将车辆停靠在路边，他告诉我现在要进行补给。因为接下来的48小时几乎没有停车吃饭的时间，所以要买些“干粮”带在车上。

小店门口热水瓶里面的热水免费供应，司机可以灌到自己的热水瓶中。小店里的商品主要以塑封的食品为主，比如猪蹄、鸡腿、火腿、皮蛋肠等，基本上是一些不常见的牌子，至于味道如何各位脑补吧。我也买了两根火腿和几杯奶茶，接下来的时间里，这将是我唯一的粮食。

一小时后，我们一行两辆车五个人停车吃饭。五个人点了一荤两素三个菜，外加每人一份炒饼。匆匆吃完之后继续行驶，这趟还好配了点到忻州的钢胚，虽然运费不是太多，但也能增加单趟运营的收入。

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偶然的喇叭声之外，夜晚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，夜里杨献利和刘师傅进行了一次换班，疲惫不堪的他话都没说一句就躺到后面的卧铺上休息。我在副驾迷迷糊糊一夜，早晨第一缕曙光射进驾驶室的时候，我们已经在忻州境内。

路上碰见了以“拦路讨钱”为生的大爷，杨师傅他们经常跑这条线也都熟悉了，递了一根烟也就被“宽容”的放行。对于这些人司机师傅们也是深恶痛绝，但是没办法，也不敢过分去得罪。每次都是递上一块钱，也算是花钱买平安，殊不知这些人一天的纯收入在500元以上。

整整在路上跑了12个小时我们才到达忻州的卸货地点，先是进行过磅，然后再经过漫长的等待才告诉我们卸货的地点。磨磨唧唧的从早上9点一直到下午13:30才将车上装的钢胚卸完并结了运费。等待过程中二位师傅在车上开始了今天的午餐，将火腿切成片夹在饼子当中，并且戏称这是中国的三明治。此时我们距离装煤的地点还有5个小时的路程，为了赶时间从忻州上高速直接过去。

●  24小时赶到煤矿 遭遇各种潜规则

3月18日傍晚18:30分，经过将近24小时的奔波我们来到位于府谷县的煤矿。我一直认为煤矿是一个神奇的地方，各种暗箱操作，除了装煤的费用之外，很多环节都需要用钱来打通。顾客在这里已经不是上帝，而是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
铲车司机的装卸小费是不能避免的，如果不给就等着被整吧。比如他会给你放到最后装或者故意刁难就是不让你顺利装煤；或者限重55吨给你多装点，上磅之后如果超吨位就要自己手工往下铲；或者将某一个地方的煤堆的特别高增加平煤的劳动强度。而给钱之后他们的重量控制的非常精准，一般会少那么一点等到上磅之后，铲车过来添加，司机能轻松不少。

赚钱不易，为了能够多赚一点运费，司机师傅们哪怕几公斤的重量也不会“放过”，所以铲车在装的时候也就难免得多装一些，然后就需要人工往下铲，同时也可以将冒尖或者不平的煤打平减少损失。这个环节叫做“平煤”，有的地方为了赚钱，不让司机自己平煤而有专门的平煤队伍，按照车型地域10到50元不等。

最后的过磅环节，也是司机需要花小费去搞定的。尽管煤矿在显著的位置张贴了告示，严禁塞小费的行为，然而“阎王好见小鬼难缠”说的正是这个道理。不花钱，就会在煤矿遭遇到各种刁难，对于司机来说他们也不愿意得罪这些人，倒不如花点小钱买个顺利。

不过煤矿的效率还是很高，从我们进入煤矿到装好煤，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，盖上篷布开始返程。

●  超大油箱省时间 轻量化多赚运费

杨师傅说，返程才是考验车辆的时刻，因为费用的关系只能走100多公里的高速，其他的路面因为常年走车的缘故，有些路段已经被碾压的不成样子。对于车辆减震、爬坡以及刹车等性能有着严苛的要求，还好这台柳汽M7创富版一直比较给力，从买回来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犯过什么毛病。

柳汽M7创富版装配潍柴400马力发动机，配合法士特12JS180T直接档变速箱，后桥速比3.231，发动机在1000转到1400转的时候就可以爆发出最大扭矩区间，让车辆在75公里/小时左右的速度巡航。吨马力达到7.27，虽然和国际推荐的标准还有些差距，但是在国内来讲这个马力也不算低，一路走来遇到上坡路段，能够超越柳汽M7创富版的车辆非常少。

采用多项轻量化技术，将整车的重量控制在7.2吨左右，对于跑趟数的司机来说能够多装哪怕200公斤的煤，长期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。双油箱总共可以加800升的燃油，省去了在路上频繁添加燃油的时间，一次加油基本上就可以跑完运煤的全程。

老杨反馈后桥在低速档位换挡的瞬间会发生“咯噔咯噔”的异响，虽然去服务站没有检查出来任何问题，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。对于这个问题我咨询了柳汽厂商的技术人员，他们认为M7创富版上的方盛后桥属于成熟后桥，基本上不会出现质量问题，也建议用户及时去服务站进行复查，如果有问题将进行相应的维修。

3月18日晚上12点，我们还是两个车上五个人一起吃饭，这也是自17日晚上10点之后我们吃的第二顿热乎饭。杨师傅和我开玩笑说，如果不是我跟车，他们基本上这一顿也会省掉。每趟出车给每个司机的伙食补助是300元/趟，如果超过就需要自己贴补，为了省点钱他们几乎很少会停车吃饭，而是在出发时买些速食。

●  每趟洗车增感情 为省路费路难行

吃完饭继续乘着夜色赶路，一路上他们换了几次班我不清楚，迷迷糊糊窝在副驾睡着，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了上来，而我们也马上进入河北界。好走的路经常会堵车，也会收取100多元/车的过路费，为了省钱他们选择走马岭关。

一路上的艰险程度超出我的想象，路面不知道经过多长时间的碾压已经龟裂的不成样子，下坡刚好可以转过的胳膊弯，经常会有车辆在此发生剐蹭；也有经验不足的司机在转弯时方向太小翻入山沟当中，地上黑色的煤和破碎的车体说明一切；还有因为刹车过热被烧毁的车辆残骸。而和杨师傅一样很多的司机，为了生存，依然选择这条“恐怖”的路面通行。

跟车完毕之后，我又开车去了一趟马岭关见杨师傅，去的那天山底正下雨，到了山顶就飘起了大雪。由于轻量化的关系，当地人选车一般会选择6x2的牵引车，一遇到路面湿滑几乎会无法动弹。所以上山的车上不去导致整个通道堵塞。

山顶的铲车专门做这种生意，遇到下雪或者下雨就会出来救援，一般空车推一次的话50到100元不等，而重车就需要100或者200元了。本来现在也没有多少钱好赚，杨师傅他们一行司机选择了等待，天放晴之后路面被晒干再自己开上去，路上和杨师傅一样想法的司机很多，他们都不愿意花这笔费用，所以造成了大面积的堵车。

每次下完马关岭之后，杨献利和他的搭档会在路边加水的地点给车辆进行淋水加水，顺便给爱车洗个澡。洗车更像是一场他和车之间的对话，是对于顺利完成征程的庆祝，也是对爱车的奖励。这份感情很微妙，没有开过大车，经历过卡车司机生涯的人也许不会懂，卡车，在他们的生命当中，不再是一辆车，而是与他生死与共的好伙伴，朋友，或者是自己的手足兄弟

在蜿蜒的山路跑了将近一天后，3月19日下午16：30左右，我们到达邯郸卸煤的地方。和装煤一样，卸煤用铲车推，速度也很快，卸完之后货箱里面还留着许多，这就需要老杨和司机们人工清理出来了，他们也是这个时候被煤染成了黑色。

●  编后语：

三十年的时间说短不短，说长也不长。对于老杨来说，这条路上有他最珍贵的回忆，也见证了他的青春。这条运煤之路，远没有我们所体验一下这么简单。春去冬来，老杨把他的青春留在了这条运煤之路上，如今四十多岁的他已经花白了双鬓。将近三十年的时间，改变了很多事情，唯一不变的就是老杨对于卡车这个行业的热爱。（文/图 霍景春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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