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出生在在宁夏石嘴山区的偏僻小县城,从记事的时候起,就生活在有卡车的日子里。已记不清从几岁开始痴迷上了卡车。父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,20多年来,父亲一直在经营卡车运输,我们清楚地见证着中国卡车掀起的一阵阵风浪,亲眼目睹着中国的卡车用户一步步变得如此艰难!
1986年,父亲开车出差去北京,带着六岁的我长途旅行.沿着109国道1000多公里,没有多少加油站,只记得内蒙的沙漠,北京平坦的柏油公路,八达岭的长城构成了我儿时朦胧的记忆.
我很珍惜这段回忆。有天我孙子问我一个问题,他问我:“你是大战中的英雄吗?”我回答:“不是。可是我于英雄们一起服役<兄弟连>迪克温特斯。”
也许每个人都会有小小的英雄主义,我也不例外!虽然沒有了硝烟迷漫的战争,可誰说生活中沒有生死的瞬间,沒有那一剎那的渴望!毕业以后,终于考到了驾驶执照,从此不在是年少時的梦想。那一年元月的冬天格外的冷,我和一个同学來到驾校,记得报名沒有身份证,拿着戸口本,身上的钱也是朋友给凑夠的!我们住在工地租得一戸房子,來不及生火,每天吃方便面和买來的白酒,晚上只有喝几口來取暖!可一见到那辆教练车,就兴奋的一切都忘了,因为一直都在开车,所以学得还是蛮快的!对于现在要学车的朋友來说,能告诉大家还是要认真学习交通法规,毕竟生命只有一次!
1999年,我开的第一台车是我姐夫1983年产的东风140,每天从四十公里外的內蒙五虎山往焦化厂拉原煤, 每当看见厂里那座煤山就头疼,加大油门用二挡冲起來,上到中间換一挡,加油上不去。打开边门,用驾驶室后面的工兵锹挖后面的轮胎,上车换档加油半连动离合器。就这样我的车开的让老师傅刮目相看,因为我只有19岁,身体瘦弱,满脸黑的只能看见眼睛。
也就是那年,我认识了一个女孩,也有了第一次的初吻,日子就这样傻傻的过着。直到有一天,她告诉我要去外地,走的时候说“你什么都沒有,能怎么样?“也还是那一年的十一月,出了车祸。我开着一台解放大柴机141,朋友的车坏在了山上,要用我的车去救援。我正在修起动机,只好用钢丝绳车尾相对拖车,当我拆钢丝绳时,朋友的车沒有拉手殺,就这样,我被挤在两车的中间。锁骨骨折,胸肺挤压伤,我被送到了医院。昏迷前就说了一句“我不在了,帮我照顾她。”
转眼2000年的春节到來了,养病的几个月,看了不少的书,我开始对人生的迷惑?我该怎么面对我的人生?记得有句话,活在当下才是摆脱抑郁的最好办法。毕竟,过去的已经过去,未来的还未到来。后來,通过朋友引见,成了公安分局的110 防暴大队司机,感受很深。任何社会,不可能从根本上铲除邪恶,因为那样也不符合客观实际。有正就有反,有善就有恶,这样才能维持社会的平衡。但有一句话是真理,那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。但做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个度,超越了这个限度,天理难容。那段时光喜欢上了海岩的小说,还有那首歌“几度风雨几度春秋,风霜雪雨博激流,历尽苦难痴心不改,少年壮志不言愁。”
2001年我离开了分局,只身來到了深圳,记得我的领导对我说“本事是逼出來的,毛病是惯出來的”,那是个典型的移民城市,却是个沒有“文化”的地方 。是一个不要看不起任何人的地方。我在一家很有名的台资企业里物流部,每天都有香港过來的集装箱卡车。和司机闲聊时,了解他们的工资都在一万八千港币左右!这多少是个讽刺,一切向钱看 还是一切向前看?平台不同罢了。
命运总是在你不经意间改变着,我接到了家里的信,父亲病危。乘上回家的火车,思緒翻滾!沒有比失去亲人更痛苦的!送走了亲人,更多的事就摆在眼前!一切突然沒了头绪,深感身边的压力越來越大!身边的一切都在改变,沒时间想那么多了!
2002年,在我一个分局的老大哥帮助下,我买了第一台车东风六平柴(宁B。81795)7。7米箱,玉柴6105发动机。从此开始了我的长途生涯。这台车的电路部分很乱,用了三天時间自己全部修复,换了两条长城9。00-20轮胎,换了后桥差速器,前车主老师傅,所以车况非常好!
同好六月,装了一车西瓜下了四川成都。蜀道难,难于上青天。过了宝鸡,进入秦岭腹地。山路一共有300公里,盘山路的弯路几乎都是"发卡弯",换挡一定要及时,有些弯道要提前占道,否则只有下悬崖。下山时不能用太多殺车,排气制动和减档要配合使用!最主要是要浇水冷却,别以为这就进川了,后面还有柴关岭和九奠梁兩座山,途经凤县-留垻-勉县-宁强进入-四川广元,吃完饭已经翻了一天一夜的山了!
天气下起大雨,车行驶到了剑门关。它居于大剑山中断处,两旁断崖峭壁,直入云霄,峰峦倚天似剑;绝崖断离,两壁相对,其状似门,故称“剑门"。享有“剑门天下险”之誉,俗称“天下第一关"。剑门关的修建和剑阁县的设立就与三国有关。据《寰宇记》记载:“诸葛亮相蜀,凿石驾空为飞梁阁道,以通行旅,于此立剑门关。”《舆地广记》也记载:“蜀汉丞相亮……以阁道三十里至险,复设尉守之。”
这段路我记忆犹新,因为修路的原因,剑门关-梓幢整个路段几乎在悬崖边行驶,会车必须找合适位置避让,路基是很软的,判断不好车毀人亡。车轮和悬崖边只有十几公分。进入成綿高速,这才算松了口气,躺在车上沉沉的睡了一觉。蓉城的天气不愧为火炉,车进入成都川陝停车场,算了一下利润,有三千多!晚上我和搭档去了蓉城广场,露天看世界杯。那一刻忘记了烦恼,忘记了漫漫长路一个人的单行道,开心的像个孩子!
就这样,高风险有着高回报,手里慢慢有了些钱,还是四川,让我差点把命留在了那里!黃金的水果季节下去了!九月份,我在西安装了一车零担,总共6700元运费。一半是中铁十九局的架桥设备到重庆的忠县(那里现在三峽工程迁走了),还有六吨绵阳正大饲料的兽药。从西安出发,奔周至。天有不测风云,翻大秦岭108国道,泥石流塌方,最少要半个月通车。
只好绕道宝鸡,走汉中-城固-鎮巴-入川进入万源,恶梦开始了,一路上几乎沒看见过來的车,直觉告诉我不对!停车问了一下当地人!原來是国道210万源至达州全线修路!这时停下來看地图发现沒有别的路了,是走是回真的是两难,只有接着走。四川多山,在山上开的便道更不是一般的难走,轮胎爆了五条,最后的备胎也用了。要命的是这里手机沒信号,堵车更是要命,100多公里走了两天两夜,到了达县人不像人,车不像车!排气管挂掉了,钢板断了一片,十字轴断了两个,轮胎爆了六条。修好一算六千七还不夠,交货期误了三天,扣了两千运费。车到了成都,家里的朋友在四川做代理,开车來接我,差点哭出來!
我最后一次的四川之行从此结束,天灾是沒办法的,有些事非人力可为。